網絡文學版權保護打通“最后一公裡”

8月29日，中國版權協會文字版權保護工作委員會正式成立。以此為契機，為提升社會各界尊重原創、保護文字版權的意識，在文字版權保護工作委員會指導下，閱文集團聯合人民教育出版社、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等傳統出版社，掌閱、中文在線等數字內容版權方，以及QQ瀏覽器、百度搜索、搜狗等搜索引擎、瀏覽器平台，共同發起“文字版權保護合作”聯合宣言，建立正版內容保護機制。

合作勢頭不小。以網絡文學為主，當下文字版權保護遇到了怎樣的難題？創作者、平台方各自有怎樣的困惑？如何才能建立起更良性的文字版權保護機制？帶著問題，記者與相關專家展開探討。

阻擊盜版刻不容緩

知名網絡作家幾乎都遭遇過盜版之害。筆名為“孑與2”的網絡作家雲宏，先后在網絡上發表的文字超過1700萬，紙質出版約為800萬字。在他長達10年的網絡作家生涯中，共寫出5部長篇歷史傳奇小說，分別為《唐磚》《大宋的智慧》《銀狐》《漢鄉》以及《明天下》。這5部作品均成為網絡人氣極高的作品，其中《唐磚》已經被改編成電視劇、電影和游戲。

雖然成績斐然，但是面對盜版，雲宏也有一把“辛酸淚”。“百度搜索我5部小說中任何一部，除了正版目錄之外，盜版條目達35頁之多。”雲宏說。

近年來，互聯網信息技術不斷進步，為中國數字內容產業持續穩定發展注入新活力。然而，盜版行為也隨之變得更加隱蔽化，使行業增加了維權難度。艾瑞咨詢數據顯示，2019年中國網絡文學總體盜版損失規模為56.4億元，移動端盜版損失同比上升10.4%。大量侵權盜版內容通過搜索引擎、瀏覽器入口、應用市場、社交媒體等多渠道進行快速推廣與傳播，攫取非法廣告收益。盜版行為破壞了作者以及正規內容版權方的直接利益，更嚴重阻礙了產業鏈的健康發展。

中國作家協會網絡文學研究院副院長夏烈認為，盜版至少帶來兩方面損失：“首先是大量利潤流失，其次是不利於保護正版，不利於樹立《版權法》的嚴肅性與權威性，還有知識產權領域裡的公序良俗。”

探索有效保護模式

夏烈多年來觀察國內的網文版權問題。據他介紹，因為維權成本比較高，個體作家很難有時間和精力去圍追堵截。隻有極個別的作家選擇經紀人或者是出版商來幫他們做一些維權。

作為網絡文學產業的領頭羊，閱文維護版權的行動開始於幾年前。2016年9月，閱文牽頭成立中國網絡文學版權聯盟，並發布《中國網絡文學版權聯盟自律公約》，呼吁作家、產業鏈各方協同合作，在網絡文學行業內部，建立起一個暢通、健全、良性的溝通環境。據統計，2016年至2019年，僅閱文一個平台即投訴下架侵權盜版鏈2644萬條，處置侵權盜版App（應用程序）4364款。2020年，閱文發布“正版聯盟”公告，推出五大實質舉措打擊盜版，承諾將不計代價、長期不懈地開展維權行動。

“侵權方利用新技術不斷變化形式躲避監管，中小型盜版網站通過搜索引擎、瀏覽器入口、應用市場、社交媒體等多種渠道進行傳播，盜版黑色產業鏈仍舊頑固，僅靠網文行業一家之力難以將其徹底消滅。因此，閱文聯系版權協會，決心牽頭促成此次聯合宣言。”閱文集團副總裁徐斕表示。

據了解，此次合作包括以下幾方面內容：網文行業會積極支持配合國家版權局、中國版權協會文字版權工作委員會相關工作，加強各版權平台方協調配合和信息溝通，形成導向清晰、標准明確、嚴謹規范的保護機制﹔對盜版組織和個人開展打擊力度更強和更全面的維權行動，堅決採取包括民事訴訟和行政舉報等在內的維權措施，維護廣大作者的權益﹔呼吁行業合作與社會共治，呼吁包括搜索引擎、瀏覽器在內的各大平台企業聯合版權方，建立正版內容保護機制，杜絕搜索引擎場景下的盜版網站入口，不為盜版侵權行為提供產品功能優化﹔與瀏覽器、搜索引擎等相關平台企業合作探索建立更加良好有效的版權保護模式，維護行業發展良好秩序﹔呼吁廣大內容創作者和廣大網民共同監督和舉報全網侵權盜版行為，形成鼓勵創新、尊重創作的社會氛圍，促進數字內容產業繁榮發展。

多種力量協同努力

在夏烈看來，此次聯合宣言是網文版權或者數字內容版權領域的一個“最后一公裡工程”：“保護知識產權應該多種力量一起努力，大家協同，勁往一處使。國家有關部門對知識產權保護問題進行頂層設計。網絡文學平台主動響應國家號召，持續發力數字版權保護，維護著作權人的合法權益，打擊盜版侵權，保護作者的創作熱情。作者要想辦法從各個渠道呼吁和發聲，形成社會對版權問題的關注。”

在徐斕看來，平台應在版權保護中做最活躍的行動者，一方面要努力培育更先進的檢測技術，另一方面要提升正版平台的閱讀體驗。據介紹，近年來閱文不斷完善維權機制，保障作者的正版權益。例如建立領先的技術監測機制，有效定位盜版信息並舉以司法武器﹔在用戶吸引力方面，推出QQ閱讀、起點讀書、紅袖讀書等多種產品，為用戶提供更加優質的內容，提供與作家互動等多種閱讀體驗，並嘗試拓展更多差異化服務，以頭部優質內容激發用戶付費意願。

徐斕建議作者可以從兩方面去做：第一是和平台配合，及時反饋訴求，為版權保護盡一份力。第二是利用自身對書迷的影響力，呼吁讀者選擇正版閱讀平台，鼓勵讀者養成在正版平台閱讀作品的習慣，將版權保護的意識傳遞給全社會。

作為用戶直接接觸盜版資源渠道的第三方，搜索引擎也需要參與到版權保護之中。移動端的搜索引擎、瀏覽器入口、應用市場等平台，作為近年來用戶獲取盜版內容的主要渠道，其對平台內容的主動審查力度和侵權投訴處理質效還有待進一步提高。“我們呼吁各大搜索引擎配合國家的版權保護行動，嚴格自查自審，負起應有的社會責任。”徐斕說。